云栀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绪，可还是将情绪带到了练习彩排上。
她们乐团在两周之后会有大型的演出。
所以这段时间排练得很紧，指挥老师也很严格。
上次出海去玩，云栀就请了假浪费了时间。
这次排练又不在状态。
指挥名叫苏青云，年近四十，在国内的古典音乐圈里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成就。
他凶起人来压根不会管对方的家庭。
更何况云栀还是他朋友的徒弟。
“停一下。”
他在叫停，其余人都十分听指令，但唯独一个小提琴还在继续。
音准不错，就是锯得毫无感情。
苏青云的脸已经冷成冰块，他就看着云栀独自陶醉演奏的样子。
云栀发觉到不对劲，还是因为苏听音提醒的她。
她停住动作，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了苏青云犀利的眼神。
苏青云倾身，双手微微撑着乐谱架，眼神不看云栀，但是话里话外句句都是云栀，“有些小提琴手啊，在音准上面那是没得说，但就是听不见人说话。”
“技巧也没得说，梦游都能弹。”
“你们要是能做到她这样，那谁都能做小提琴首席。”
这一套说词十分大学教授。
就不直说，纯粹阴阳怪气。
然后惹得一帮围观群众暗自发笑。
但云栀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不会因为这样而害羞或者不好意思。
她听懂了苏青云是在说自己，“教授，你直说就好了，不用这样拐着弯的来说我。”
云栀一直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当然除了在感情中以外。
苏青云呦吼感叹一声，“原来我们当事人知道我是在说她，那这就好办了，那就请劳烦她能将注意力放在排练上，别想着等会儿该和哪个小姐妹去哪儿逛街喝下午茶。”
话落，周围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嬉笑声。
云栀很是无语，但她又没办法反驳，毕竟她就是在走神，只是走神的原因不一样罢了。
一个小插曲过去。
苏青云挥了挥手中的指挥棒，“继续。”
“等一下。”
忽地进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打扰了乐团的排练。
来人西装革履但是大腹便便，而且还有点地中海的趋势，不过依旧挡不住他官威十足。
这就是刚才苏听音一伙人谈论的人事主任。
本来他没有吸引到云栀的注意力，但是他身后跟着的女人云栀倒是认识。
人事主任高仕强领着林枝枝来到舞台上面。
高仕强先对着苏青云道，“苏教授我有个事宣布，没打扰到你们吧。”
苏青云双眼微眯，照旧是自己的说话风格，“你这先斩后奏了，我还能把你轰出去不成。”
高仕强微笑的嘴唇逐渐成直线，心里肯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索性直接开口，“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留洋才女，林枝枝。”
点到名的林枝枝主动做起了介绍，“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人事助理，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放在云栀身上。
而后者百无聊赖的在玩着自己的头发。
这下云栀是真的在想要和哪个小姐妹去哪个地方喝下午茶。
高仕强在说的新规矩她是一个都没听进去。
“由于报名我们乐团的成员逐渐增多，其中不乏学历优秀，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各类音乐手，所以为了我们乐团以后的质量，和以后的发展，我跟上级一致决定，每周实行小考核，每个月实行大考核。”
“然后在排练的过程中，还有每一次演出的过程中都会由林枝枝来观摩，如果有浑水摸鱼的一律都会记上本子，考核不仅和成绩挂钩也和纪律挂钩，如果不符合要求的我们只能请您离开乐团，另谋高就。”
说实话，这个新规则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乐团基本上都是固定成员，一起磨合一起演出基本上会很长久，除非实在是有人差到离谱才会让他自行离开。
但是现在搞得就十分紧张，跟大学的期末考试一样，甚至比期末考试还糟糕。
毕竟考试挂了只会让你先留级，这个会直接让你离开。
高仕强的话直接弄得在场人心惶惶。
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慌慌张张。
当然唯独一人。
而高仕强也看到独自沉默的云栀。
以为看见她冷静就代表她没意见。
而且她家又是乐团的主要赞助人，反正怎么样乐团是一定会保下她，
所以高仕强直接问了她，“那个云老师。”
再次被点名。
云栀抬头看过去。
高仕强笑着道，‘‘您对这个规则有没有什么建议。’
这下所有的目光又聚焦在了云栀的身上。
都在好奇她会有什么说法。
但云栀很直接，“抱歉，我刚走神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听见。
苏青云看她面不改色的拆台，直接笑出了声。
然后在场严肃的氛围又被打破，变得轻快。
但除了高仕强和林枝枝两个人以外。
前者觉得面子被驳，后者觉得不平衡，不平衡于云栀不努力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摆烂。
高仕强连忙将话拉回来，自己强制性的决定了这件事，“既然云老师没听见就让旁边人解释一下，这条规则从月末就开始实行，稍后助理会拉一个群，将考核曲目发在里面，然后你们各自准备。”
话落之后哀嚎声让云栀一下回到了学生时代。
她这才问苏听音，“刚才地中海说的什么。”
苏听音一脸萎靡的将话传述了一遍。
云栀听得眉头一皱又一皱。
比之更难受的是，林枝枝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云栀学妹，我们先加一个微信吧，然后等会儿要麻烦你把她们都给拉进来。”
云栀无言的同时，苏听音闻着味儿就凑过来了，“啊，你们认识。”
“是的。”
林枝枝直接便接话了，“我们一个高中的，云栀比我小两届。”
然后两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云栀。
后者不想搭理，但又不想说什么。
于是云栀直接站起来，吓得林枝枝身子后仰。
她正如林枝枝所说十分松弛，松弛的请假理由也如此的摆烂，“教授，我累了，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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