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死了打出租车的心,估算着是穿着一只鞋回去找榴莲,还是站在街上看一会朦胧的雨景,等雨停了再继续打车?
思考了大概三十秒钟我决定回去找榴莲,刚想转身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向我驶来,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可惜我不是玛丽梦露,而且这也不是个晴天,无法满带风情地去捂住飞扬起来的裙角,我只是呆若木鸡地任凭那浑浊不清的水溅得我满头满脸都是。
所以,即使那黑色轿车也看见了自己的“杰作”,慢慢地在路边停下,却不见有人站出来对我说句话。
我愤怒万分,即使脚上只穿了一只鞋,两只脚一高一低地,仍以很快的速度向那部车跑去,那部车子却只是安静地停靠在路边,如看我的笑话一般。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它不但没有浇灭我的愤怒,却如油般在我的怒火上熊熊燃烧,我追跑到车旁,拿着没有后跟的鞋子敲打着车窗。
车窗摇下来时,我还保持着一个敲打的动作,看着车里那个还在接听电话的男人,我的气势一下蔫巴下来,原因是这个男人戴着个大墨镜,看不清脸。
大晚上的戴个墨镜非奸即盗(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一种雨天专用的墨镜),还有可能是个接了任务来这里搞暗杀的杀手,KTV绝对是个搞暗杀的好地方。
别看我离了我妈也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本质里我还是很怕死的,所以看见这个行为透着怪异的男人,我审时度势地退缩了。
男人虽然听着电话,大墨镜却是朝着我的,透过黑色镜片,那眼睛一定是盯着我。
我假装很大度、很关心他,说:“原来你是在打手机,以后注意点吧,打电话开车不安全,容易撞车的。”说完转身便走。
“等会。”那人却停止了通话,对我喊了一声,嗓音听起来很有磁性,但我心里却被振得咯噔一下。
我心道糟糕,是因为我看见他脸了?他觉得他的计划被我破坏了?但是他戴着墨镜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貌啊!
“上来”他对我说,那口气是命令而不是邀请。
“妈的”,我暗自骂了一声,然后很潇洒地转身,上车。
我打开后座的车门,那男人命令道:“坐前面”。
可恶,又是命令!我看似随意却奋力地关上车门,然后高抬下巴带着几分傲气,很有骨气地坐到了他身边的副驾位上。
我把那只鞋丢在座位下面,他往我脚下看了一眼,他那角度估计看不见什么,转过头去开车。
“地址”?他问。
不能告诉他,我把我家后面那条街的地址报给他,车子呼地加速向前驶去。
我坐在他身边装做很淡定地看沿路的街景,那繁华的街灯,还有忙乱的商铺在雨中一片迷茫,就跟我此刻的处境一样,不知道会被人拐卖了还是被jian杀?
一切都是未知数。
男人偶尔转头看我一眼,我都假装不知道。
我谋划着或许找个车多,速度缓慢的地方跳车,还是等到他行走的路线偏离我家附近路线时,冷不丁那拿着高跟鞋敲他的头,然后趁他捂脑袋的时候打开车门逃跑。
然鹅,老天居然跟我作对,一路车路畅通无比,而且车也是朝我家方向开去。
到了我报给他那条街道时,我在一个十字路口跟他说就在这里下吧,那男人也没说一个字便靠边让我下了车。
我下了车后站着没动,因为我得看着他把车开走了,才能走拐回到我家那条街。
我没动,那车居然也没动,过了一会,他把头伸出来对我又说了两个字:“再见”。
我嗯了一声,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他再见的,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车子终于开走,我看着他的车屁股消失在车流中时才放心地往回走,拐弯,走回到我家那条路上。
走了几步,我才想起我还是只穿了一只鞋,那只掉了跟的鞋落在那人的车上了。
不行,得消灭一切证据,想到这里我脱下另一鞋,把它丢弃在路边的一个垃圾桶里。
垃圾桶上有两个,一个写着“可回收物”,一个写“其他垃圾”,这鞋是可回收物呢还是其他垃圾?我记得周一的班会课我还要向学生讲解垃圾分类知识的,怎么可以搞不清垃圾怎么分类呢?
我站在垃圾桶前冥思苦想,希望搜索一个答案出来。
想不出就算了,当它是其他垃圾吧,我终拿定主意,把它举起来准备丢进其他垃圾。
我刚举起鞋就倒吸了口凉气,妈呀!我身边什么时候停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的?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还是那戴着大墨镜的脸,就一直那样定定地看着我,那感觉就是他下一刻马上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然后瞄准我的脑袋:“呯。”
我打了个激灵,发现双腿有些打颤,不是我怕死,而是我非常非常怕死!尤其是对这种当面被枪杀的。
此刻我理解了为什么战争时期会有叛徒了,我想如果当年我也参加抗日被抓的话,一定是个最先投降的叛徒。
我口齿有些打颤地说:“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希望这话有用吧,能让他放过我。
墨镜底下的嘴角微弯,男人好像笑了,“记起你落了只鞋在我车里,送回来给你,不过”他看了一眼那垃圾桶说:“看来它已经没用了。”
我缩着身子,光着脚丫走过去拿回自己那只鞋子,他发动车子看样子是准备离去。
我还是站在没动,等他先走,他又问了一句:“你确定你住在这边?”
我想他肯定发现我刚才报的那个地址是骗他的了,我只好回答:“就在这附近”。
男人点点头,又说了声:“再见”,开着车走了。
再见我就该没命了吧?千万不要再见,永世不见!
我望着那看不清的天空默默祈祷,希望老天爷还没睡觉,能听见的话,帮我实现愿望。
回到家,我妈看我的第一眼便大呼小叫起来,难得她第一次在我相亲回来没有问成没成,而是关心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告诉她没打到车走路回来,鞋子坏掉了,人也被雨淋湿了,就这么简单。
她终于不再叫了,但眼里一片灰暗,女儿出去相亲,没人送回来,还狼狈成这幅模样,她肯定又猜到了结果。
房间里传来手机的响声,她叹了口气,悠悠地走回自己房间去听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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