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殿试与往年大有不同,皇帝听完慕云的回答便宣了暂停。
随后分别召了慕云,贺朝和我单独觐见。
慕云进去殿时,我便察觉到他的忐忑,没一会儿,他出来时,脸上竟冒出细密的汗珠。
贺朝被喊进去了,我大致猜到了皇帝的用意,所以见慕云这样,我也学着之前他的样子去安慰他:
“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可是太紧张了,放心,金子的光芒是不会被掩盖的。”
本来是安慰他的话,没想到他听完就炸了,连装都懒得装:
“你少得意!”
我故作震惊:
“这话怎么说的?可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旁边的见我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当即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慕云脸上更是铁青。
但是未免殿前失仪,他只好忍住不发作。
忍吧,这才只是开始呢。
到我进去时,贺朝奇怪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心里有了底。
进去后皇帝还是那个问题,另加了一问:
“南方有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你可有解决之法?”
我思考了一下,从容淡定地回答:
“学生以为,应该鼓励哄抬粮价。”
皇帝大约没听过这样的想法,反而来了兴趣:
“怎么说?”
“选一个地方鼓励涨粮价,商人会将粮食运到此处趁机谋利,官府再将屯粮低价卖出,商人们必定惊慌低价抛售屯粮,届时粮价自会下降。”
“官府或可将奸商屯粮低价买来增援北方地区,再以买卖粮食赚的银钱低价雇佣北方流民修建农业设施以保来年不被冻灾侵蚀。”
我便将当初范公那套适时改编搬出,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稳了。
再回到金銮殿上,大臣学子都在,皇帝大手在龙椅上一拍,只轻轻哼了一声,下面便跪了一片。
“慕云,你可知罪!”
慕云当即吓得魂不附体,抖得筛糠似的,但一丝理智尚存:
“学生不知何罪,陛下息怒。”
我看着他惶恐不安的样子,想到前世的凄惨下场,终于狠狠出了一口气。
“哼!不知?你的考卷为何会与慕青和贺朝的作答一样?”
“科举舞弊乃是大罪,你好大的胆子!”
慕云不住磕头喊冤,死不承认自己就是抄袭。
这也正常,一旦承认了,革除功名是少不了的,项上人头也说不好要掉。
一旁的常荣适时提出疑问:
“陛下息怒,慕云的答卷虽与慕青贺朝的相似,但考试过程严格把控,他没有作弊的机会啊!”
言下之意,没有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
常家竟然要保他,为什么?这时候及时抽身才是明智之举啊。
慕云也一口咬定都是巧合,自己绝对没有作弊。
眼见着事情进入胶着状态,皇帝一声冷笑:
“那为什么朕单独召见你时,你又文采平平?”
慕云擦了擦额头冷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学生太紧张的缘故。”
不用想也知道,慕云自然不会承认。
但我能想到的,皇帝难道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