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梧桐树下,我被几个女生按倒在地,我倔强地咬着唇,死死地盯着我哥。
我哥搂着他女朋友,冷眼地瞧着,只说了一句,让她吃干净点。
明明是同样的夜,我却觉得异常的冷,我接起他的电话,只说了一句:“我后悔当你的妹妹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挂掉他的电话,不顾电话那头他扯破喉咙的疯喊。
1高中,我第一次住校。
我哥在我入校的第一个月,就找了个女朋友,是我们班的班花,还是我们寝室睡我上铺的。
可是,却每天变着法地欺负我,伙同其他2个室友。
我所向往的美好高中生活,在她们的变相地“友好”对待下,变得异常丰富,我从刚开始的害怕无助,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这天,我一如既往地睡过了头。
惊醒的时候,已经6点40分了。
明明我闹钟定了2个,都是6点20分,可是我没有听到声音。
我鲤鱼打滚地爬起来。
看了眼书包旁的另一个闹钟。
果不其然,我的闹钟被关掉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一边急急忙忙地洗漱,一边看着时间,等我奔出寝室的时候离早读还有15分钟。
已经连续一星期了。
每天晚上熄灯后,她们三个隔一会用手电筒往我这边晃,醒醒睡睡,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又睡了几个小时。
低烧已经持续了3天。
我冲进教室的时候,铃声还没有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面突如其来的冲力带的往前一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跪在了地上,书包压弯了我的腰。
我呆呆地听着着同学的窃窃私语声,甚至还有偷笑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呀,行这么大的礼迎接我呀,我多不好意思!”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猛地一僵,是我哥的女朋友。
我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看见我哥漠然地看着我。
难过,委屈……各种情绪让我红了眼圈,我咬着唇低着头捂着膝盖赶紧起身,回到中间第一排的座位上。
之前疼我的哥哥,去哪了?
要是在以前,哪怕只是不小心碰红了手,我哥都会温柔地哄我很久,然后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只为了让我开心。
我听到我哥的女朋友声音娇娇地说着:“陈亦,你赶紧去吧,别让方老师等久哦!”
“嗯。”
还是一如既往熟悉的声音,他已经3个月没有跟我讲话了。
我握了握拳头,看着我哥转身,伴随着早读铃声响起,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教室里朗朗读书声,我机械地拿出课本跟着大家一起。
等早读结束的时候,我去了趟办公室,跟班主任说了下不去参加早操的原因,就转身去了医务室。
37.5℃。
医务室的老师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女孩子心思要用在读书上,少看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就传着一些有的没的。
大致就是,我不是个好好读书的人。
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闹哄哄的。
我默不作声地往自己的位置走去,桌子上涂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等我拿着抹布再次回教室的时候,一块黑板擦从天而降,掉在我的头顶上。
啪—在哄堂大笑声中,我捡起黑板擦放回原位,此刻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一定很狼狈。
粉笔屑有些掉进了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可是我却清晰地看到我的哥哥坐在他女朋友的位置上,噙着笑看着我。
2我时常想起第一次看到陈亦时的场景。
那一年冬天,我8岁,是个懂事的年纪了。
爸爸牵着我的手,指着一个漂亮阿姨身边的小哥哥,说:“桦桦,你看,这就是你的亦哥哥。”
那年的他,噙着的笑特别阳光,伸出的确是温暖的手,他对我说:“桦桦,我会保护你的。”
从此,我成了他的小尾巴。
他走到哪,我跟到哪。
每天只要教下课铃声一打,我就冲进哥哥的班级。
“哥哥,哥哥……”从陌生到熟悉,不过才一星期。
连爸爸都惊讶于我的改变,因为我很慢热。
没多久,哥哥班里的小哥哥小姐姐,没有一个不认识我,都知道陈亦有个妹妹,叫白桦。
他时常带我去跟他的同学玩,每次都会大声地告诉他们:“这是我妹妹,你们不准欺负她。”
那时候,我总是乐滋滋地拉了下他的衣角,以表害羞。
但是害羞不过3秒,我就叽叽喳喳地跟那些小哥哥小姐姐说着我哥哥的好。
那时常,总是听同桌抱怨她的哥哥,总是跟她抢爸爸,抢妈妈,抢玩具,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哥哥就要跟她抢。
我每次听得都很不可思议,因为我的哥哥,从来都是抢着对我好,比我爸爸都还要对我好。
他会在我怕黑的夜晚,偷偷地把他最喜欢的奥特曼塞进我的被窝,告诉我奥特曼会代替他保护我。
我从小就特别的皮。
我哥跟同学在院子里踢了老久的足球,你躲我赶的,我看得心痒痒,跑过去缠着我哥非要让我踢两下,结果一踢踢出了院子。
咚—我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然后传来隔壁院子江婆婆的骂声:“是哪个熊孩子踢的球,我的玻璃…”结果我脸色一变,焉坏地跑到妈妈面前说,哥哥把隔壁家江婆婆的玻璃踢坏了。
因为从小,我喜欢穿的是公主鞋和公主裙。
小公主,怎么可能会踢球呢!
但是每次他被妈妈收拾的时候,都是闷声不吭地承受了。
事后,还会拿着零花钱给我买喜欢吃的奶片糖。
有一年夏天,哥哥带着我跟他的一帮同学去河边玩,但是我对附近的荷花更感兴趣,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地跑去摘荷花,可是我人还没够到花,就听见我哥急的变了声音的喊声:“桦桦,桦桦,你在哪里,桦桦!”
小时候的焉坏,不是一点两点。
我当时,人一蹲,附近的草、荷花挡住了我的身影,我哥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可也是那一次,我第一次看到我哥气黑的脸,急红的眼,那一声咬牙切齿的“桦桦”,至今都让我两腿发软。
原来我哥也是会对我生气的。
那个夏天,我哥没理我一星期。
我哭了一星期,妈妈甚至打了一顿我哥,他还是没理我,直到又一个星期开始的时候,我哥才变扭地问:“下次,还躲不躲了?”
3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我哥一直当的班长,而我,普通的如棵小草。
初中的某一天,我看小说废寝忘食,当看到一句话:笨鸟先飞早入林,笨人勤学早成材。
也不知道是突然顿悟了,还是我哥形容的“灵力大爆发”。
我开始认真听课,回家刷题,并且要求爸爸给我找老师补课,以后的每天晚上,最晚关灯的就是我的房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如愿地考上了我哥的高中。
接近开学的最后一周,学校组织了军训,那时候的我,无疑是痛苦又幸福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最怕慢跑了,我们的魔鬼教练最喜欢的就是让我们站军姿和绕着操场跑3000米。
但是,这周的每一天,我哥都早早地拿着早餐等在我的宿舍门口。
他知道,我爱赖床。
他知道,我可以为了多睡会儿能不吃早餐。
他知道,我有低血糖。
一开始,别人以为我哥是我的男朋友。
一开始的大家,会用不熟的语气说着友好的羡慕:“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确实一开始,我也没吱声,只会抿唇笑笑。
我只是慢热了些,只是觉得不熟悉,也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每次他把我送到操场后,就去忙了,忙着学生会的一些准备事项。
可是每天跑步的时候,他总是能赶回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万一晕倒了,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我就是这么自信且清楚。
当时,我没有一天不觉得我是三生有幸,能当陈亦的妹妹。
9月1日,新生代表致辞。
我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只看到我哥站在台中央,意气风发。
全然听不到新生代表致辞说了些什么。
那日的天,有些阴沉,可是国旗特别的红。
第二天是周六,这天学校放了之后,我跟我哥乘上了回家的车。
我第一次离开家一周,归心似箭。
记得过马路的时候,我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牵着我的手。
秋天的傍晚,有些凉了,可是我的手心一片温暖。
也是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我的父亲。
疲劳驾驶,我爸和被撞的人都没抢救过来。
那天晚上特别的漫长。
我跪在我爸的病床前扯开盖在我爸脸上的白布,嚎啕大哭。
脑海里占据的是,我没爸爸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扯离开病床,又是怎么被带回了家,浑浑噩噩的,他在我耳边说着昨天的闹事跟赔偿,并告诉我已经处理妥当。
以后别怕,哥哥会保护我。
当时的我,如海中飘荡的孤帆,瞬间被海水淹没,决堤的泪水倾泻而出。
“哥!”
我猛地抱住陈亦,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滴到他的脖颈。
那天,我哥端着小米粥,笨拙地喂我吃饭。
从昨晚开始,我米粒未进,其实我一点也没胃口,可是想到爸爸,我咬着牙吃了几口,等一半去了,我再也不肯张嘴。
他抿着唇看了看我,不嫌弃地把剩下的一半给吃掉了。
我看到陈亦的妈妈站在门口。
4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当我要喊她的时候,她先转身离开了。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灵堂已经搭起来了。
我哥扶着我跪灵,我看着他忙前忙后,跑进跑出,那几天我只会哭谁跟我讲话我都没搭理。
等我爸要下葬的那一刻,我直接跪倒在我爸的墓前不肯起来,看着我爸墓前的照片,无声地哭泣。
当一切尘埃落定。
这一刻,我是真的意识到,我失去了最爱我的爸爸。
我记得我晕倒前看到的是我哥担忧的脸,急切的呼喊。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一室宁静。
我在房间喊我哥,可是许久,都没来人。
我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去找我哥,循着声音,我来到了客厅。
“哥……”沙发上,坐着我哥和他的妈妈,因为我的出现,突然转头噤声。
那一眼,让我整个人如同掉入冰洞。
我是身体虚弱,但是我眼睛不瞎。
我从没在他们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冷漠又陌生。
我从没在他们的眼里看见过这样的眼神,厌恶又冰冷。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突然的变了。
妈妈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我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跑过来对我嘘寒问暖。
我又再次喊了医生:“哥,你怎么……”我的话都没有说完,我哥就抬步走了。
等我回房的时候,我看到我房间的东西变少了,书包,台灯,床上用品都不见了。
“你以后睡下面去。”
我抬眼,看到我哥说完就走了。
留给我的是半个背影。
一楼是客厅,没有睡的房间,他说的楼下,除了地下室没有其他了……仅仅,我只是晕了一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等过了爸爸的头七,才去上学。
这期间,陈亦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包括他的妈妈。
回去的时候,我哥并没有等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
初秋,我失去了爸爸,疼我的哥哥也不见了。
回到寝室,我被突然出来的人撞得踉跄了一下。
是她,我们班的班花。
我抬眼瞧到的是她的笑颜如花。
有些行为,其实有迹可循,只是那时候的我,一心都扑在了学习上。
因为,我试图用学习来麻痹我失去爸爸的痛苦。
以及,我想试图用忙碌来甩走心里的慌乱。
总想着,我哥还会跟以前一样。
有一天,我在教室刷题的时候,班花不悦的声音传来:“陈亦找你,赶紧的。”
我激动地抬头,快速扔下笔,“哪里?”
“跟我走吧。”
我完全没注意到,班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充满了不屑。
我的心里只想着,我哥终于理我了。
我跟在她身后,寝室的其他两个女生也一起跟了上来。
当时我满心欢喜地只想着我哥会跟我说什么。
在学校操场的树林后面,我远远地看到了我哥,喊:“哥,哥,哥……”以前,他一听到我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喊声,总会笑着摸摸我的头发。
他没吱声,他的眼神,我看不清。
5阳光很好,树叶的声音也非常的动听。
我像往常一样,飞奔着跑过去,想要抱住他的胳膊跟他撒撒娇。
可是,他避开了。
我僵硬地抬头,望进了他的眼。
厌恶?
仍旧是厌恶。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逃避地低下头,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太难过了。
“陈亦,你不是说白桦偷了你妈的项链吗?”
班花的声音,在从我身后传来。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哥。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班花的身边,搂了下她的腰。
他勾了唇轻笑,哑着嗓子说:“左左,把她脖子上的项链给我拉下来。”
我听得浑身发颤。
那是他存了一年的零花钱给我买的生日礼物,现在却变成了赃物?
“我不,这是我的!
这明明是……左左,我先去检查纪律了,这件事你帮我处理一下。”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我哥打断了,留给我的是淡漠的眼神,冷漠的背影。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倔强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抬脚就想离开这里。
“走什么走?”
夏左左拦住了我,“没听到陈亦说的话吗?
把项链交出来,是你自己摘下来,还是我来给你取?”
我猛地捂住脖子,为自己申辩:“这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凭什么给你?”
“陈亦说的呀!
你不给,我来摘!”
夏左左仰着脖子,“不是你的东西,就别一天到晚的占着了!”
“你们干什么?
给我松开,松开!”
跟来的那两个室友突然向我伸手,我激动地捂住脖子。
我无法相信这些居然是我的室友们,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
我奋力地反抗,试图保住我的项链。
啪—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动手打我。
恼怒,不甘。
我像发了疯一样,左冲右撞。
啪—“你敢打我!”
夏左左捂着脸,使劲地往我身上打,“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赶紧的,你们一个人抓她一只手,我来摘项链。”
可是,我一个人再大的劲也敌不过三个人。
我无助地不停扭动着,可是当看到我的项链开始离开我的脖子,我哭出了声,“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我要告诉老师,你们抢我东西!”
“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好?”
我转头看到了折返回来的陈亦。
此刻的我狼狈不堪,头发乱了,脸上的巴掌印肯定又红又肿。
“放开我!”
我扭动着,试图脱离她们的控制。
我看到我哥从夏左左手中拿过项链直接塞进口袋,听到夏左左哭哭啼啼,“陈亦,你的项链我给你拿到了,可是白桦她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肿了。”
“明明是你们先对我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我不甘心地盯住我哥,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对我的心疼。
难道就只有她的脸肿了吗?
我的脸不是脸吗?
可是,他并不关心。
也并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左左,我带你去医务室,你皮肤这么嫩,不去敷一敷,明天得更肿。”
我看着我哥搂住夏左左从我身边走过。
当时的我,难过的无法呼吸。
陈亦,你眼瞎了还是心盲了?
6原来,我请假的那七天,寝室的另三抱成一团,加入了同一社区。
寝室里,只要我在,她们就阴阳怪气地说话。
我每次闷声不吭。
从小我爸就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爸爸不在的地方,要学会看眼色,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可是,我再也没了爸爸的疼爱。
夏左左,家境好,成绩好,人也长得漂亮,我来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班花班花地叫她。
但是她眼高于顶,看不起比她丑,比她成绩差,比她家境不好的人。
往往这些个不如她的人,就会被各种针对。
不是今天被涂了书本,就是明天没了椅子。
我常常看到她隔三差五地针对某个人,不管是男的女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我哥的女朋友。
陈亦,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吗?
而我,被孤立了。
全班。
我想,运动能使人疲惫的同时,也能让我的精神得到放空。
每天晚自习下,我都会到操场上去跑几圈。
一个人。
今天也不例外。
我正准备背上书包离开教室,但总觉得我的书包比平常的重了很多。
我停住脚步,把书包放在我的脚尖上,一打开书包,“阿——”里面是只硕大的死老鼠,没有头的死老鼠,红色的血,并不是鲜红。
挂出的肠子还有一些我认不出的内脏。
抱住腿,我无助地哭了起来。
撕心裂肺。
身边的喧闹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伏彼。
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
高年级段晚自习的下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我永远记得12月15日,那是过去3个月之多,我哥第一次跟我讲话。
熟悉的声音,让我顿感紧张,我瞬间停了哭声。
假如不是冰冷的声线,或许我还会一如既往的扑进他的怀里。
我害怕地看向地上。
无头老鼠,一地的书,混乱不已。
我不敢动。
“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我哥的声音又重了些许。
明明他知道的,我最害怕这种东西了,我连蟑螂都怕,更别说这种死老鼠了。
“哥,我……”我咬了咬唇,我真的不敢。
我看向他的眼。
看到了憎恨。
这一刻,我闭上了嘴。
红着眼跑进教室,拿了平常班里夹垃圾的一个大夹子,屏着呼吸夹住死老鼠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等我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已经走了。
我愣在那里好久。
想不明白我哥为什么要看着我弄完死老鼠才离开,仅仅只是为了督促我清理垃圾?
还是……我不敢往下想。
从那天以后的每一个晚自习下,我的书包里或者课桌下,都会出现一些我最害怕地东西。
一开始,我总是会被吓得大喊。
渐渐的,我学会了接受。
可是,寝室的生活,让我怯步。
不是今天我刚洗的衣服掉在了楼下,明明今天没风。
就是早上我充了热水,等我回去的时候,热水瓶是空的。
元旦的前一天,我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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