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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掏出手机问：
「还有这事？他女儿直播叫啥啊？我们也去看看。」
「叫什么‘晨晨带你淘好货’！」
「直播间老多人给她刷礼物了，说要给她主持公道！」
大妈说完，满脸鄙夷地走了。
我抢过老李的手机，屏幕里，周晨晨哭得我见犹怜，
周晨晨为了博取同情，竟然编造我对她母亲家暴的事实，
还说我重男轻女，从小就不喜欢她。
13.
「我妈妈生病的时候，他都不肯花钱给她治病，还逼着我妈离婚。」
「现在我没房子没钱，他还要求我给他30万赡养费。」
「我求求大家帮帮我！我真没有办法了。」
她哽咽着，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评论区里，都是正义的网友打抱不平。
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白眼狼，居然为了流量，编造出这种弥天大谎！
老李也看到了视频，气得破口大骂：
「这小畜生，真是反了天了！她怎么敢……」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变成了一场噩梦。
我住的养老院被人肉了出来，情绪激动的网友涌进来，
对我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他们朝我扔垃圾，吐口水，甚至还有人动手打我。
我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头上也被打破了，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
「杀人凶手！畜生！你还有脸活着！」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周晨晨的直播间里，人气却越来越高。
她一边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的「罪行」，一边熟练地推销着各种产品。
「这款面膜，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用的，现在我把它推荐给大家。」
「这款包包，是我用直播赚的第一笔钱，」
「给我爸爸买的，可是他根本就不领情。」
她对着镜头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短短几天，周晨晨就涨粉千万，成了炙手可热的带货主播。
14.
养老院的义工小刘看不下去，偷偷教我用手机直播。
「周爷爷，您就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直播间里，我颤抖着手，
举着那本结婚证，哽咽着讲述了我和郭晴的过往，
讲述了我是如何辛苦赚钱，又是如何为了给她治病倾家荡产。
我甚至拿出了厚厚一沓医疗单据，颤抖着举到镜头前。
「我没有家暴，我没有重男轻女，更没有抛弃妻子！」
「我变卖了所有家产的救她，我怎么可能抛弃她？」
可直播间里，除了满屏的嘲讽和谩骂，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
「编，接着编！」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卖惨，要点脸吧！」
我的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但都是来看笑话，来骂我的。
更有人直接刷起了「老骗子」、「老畜生」。
小刘在一旁小声安慰我：「周大爷，别理他们，清者自清。」
15.
我心灰意冷，周晨晨的电话打了过来。
「哟，开始直播喊冤了？」
「晨晨，我扪心自问对你并不差，你为什么……」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别跟我打感情牌！」
「你要是真为了我好，你把房产证转到我名下，」
「我就给你澄清，怎么样？」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不同意，我就继续在网上黑你！看谁耗得过谁！」
我挂断了电话，浑身无力。
小刘担忧地看着我：「周大爷，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没事，谢谢你，小刘。」
突然，我想起了书房里的监控。
几年前，为了防止家里遭贼，我偷偷装了一个摄像头。
郭晴和周晨晨并不知道。
在小刘的帮助下，我调出了监控录像。
没想到居然有好几个
这段视频被上传到网上后，舆论开始反转。
16.
周晨晨的直播间里，也涌入了大量质疑的声音。
她故作镇定地解释，说那段视频是断章取义，是被人恶意剪辑的。
她继续哭诉，说我平时对她不好，她才出此下策。
就在她哭诉得最「动情」的时候，我把郭晴的日记和信件全部发到了网上。
日记里，郭晴详细记录了她和许振的点点滴滴，
从青涩的初恋到热烈的婚外情，事无巨细。
她甚至写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的钱，她早就跟许振私奔了。
许振回国后学没上完，工资半死不活是养不活她的。
信件是这几年她们的来往证据，还写着我女儿是知情并支持的。
这些日记和信件，就像一颗颗炸弹，彻底引爆了网络。
「我去！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这老婆也太渣了吧！」
「心疼老爷子，被老婆女儿联手坑了！」
周晨晨的直播间瞬间变成了骂声一片。
她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直播。
我的清白被洗清，女儿帮郭晴和许振的合葬的事被人挖出来谴责。
小刘比我还激动，拿着手机，兴奋地脸都红了：
「周大爷，您看，现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了，您真是沉冤得雪啊！」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念了。
那些网络上的喧嚣，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17.
可这清净日子没过几天，就被一群陌生人打破了。
我正对着窗外发呆，一群人呼啦啦涌进了我的房间。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
「我的幺儿啊！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死而无憾了！」
我懵了，下意识想推开她，可她抱得太紧，瘦骨嶙峋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我。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赶紧过来劝：「妈，您先松手，别勒着弟弟。」
老妇人这才松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嘴里不停念叨着：
「像，真像！和我家老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中年男人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和我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说：「这是我爸，我们找了你几十年。」
「这些年，你受苦了……」
原来，我并不是周家亲生的，而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的。
我的亲生父母是川市有名的企业家，家财万贯。
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寻找我，
甚至在网上发布了悬赏令，直到最近我的事情在网上发酵，
我妈一眼就从视频里认出了我。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养父母对我总是漠不关心，
为什么我拼命干活，却得不到一句好话。
老妇人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你爸他，他到死都念着你……」
我的故事被人发到了网上，标题取得很博眼球：
#男子遭妻子女儿背叛，竟意外找到豪门父母#
18.
对于这些评论，我并没有过多关注。
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弥补那些年缺失的亲情。
哥哥们对我很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他们告诉我，父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他把公司最大的股份留给了我，希望我能回去继承家业。
我拒绝了。
我这一辈子都没碰过公司的事，哪里懂得什么经营管理？
我只想过点清净日子，享受迟来的亲情。
「哥，公司的事你们看着办吧，我一把年纪了，只想安享晚年。」
大哥叹了口气，「你放心，公司的事有我们的孙子呢，」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陪陪妈。」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走进来，「老爷们，周小姐来了。」
我愣了一下，周小姐？
「爸，怎么找到亲奶奶了也不叫我呢？」
周晨晨一边说着，顺手将琳琳推到我面前，「快叫几个姥爷好！」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女，心中毫无波澜。
看到有利可图了，周晨晨才会如此。
真是又毒又坏。
「你来干什么？」
「爸，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女儿啊，来看看你不行吗？」
周晨晨拉着我的袖子，哀求道：
「爸，我知道错了，我当初鬼迷心窍了，你别生气了。」
「欠你那30万我转你卡上了。」
我冷笑着说：「既然钱给了，你就滚吧。」
周晨晨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爸，我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妈已经走了，我现在就只有您了。」
我厌恶地别过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虚伪！」
周晨晨见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
她拉过一旁怯生生的外孙女，推到我面前。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
「外公，妈妈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
「在你想弄死我的时候，我们父女早就缘尽！」
她还想再说什么，我不耐烦地示意保姆把她赶出去。
保姆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周晨晨，把她往门外拖。
19.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佣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老爷，周小姐她跪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个骨灰盒！」
我大步走到门口，周晨晨跪在那儿，活像一出苦情戏。
「你又来干什么？我是不会认你的。」
「爸！这是许振的骨灰盒！我把他带来了，」
「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把他扬了，以后妈也会安排和你合葬。」
她说着，作势就要打开骨灰盒。
我厉声打断她，厌恶地说，「不必了，赶紧滚！」
「这对贱人，我祝福他们在下面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周晨晨一听我这么说，立马慌了神，
她扔掉骨灰盒，爬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腿哭喊道：
「爸！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李强那个窝囊废，」
「我马上和他离婚好不好？我带着琳琳来孝顺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厌恶地把她踢开，我冲着保镖喊道，
「把她给我扔出去！以后不准她再踏进这里一步！」
现在知道要孝顺我了？
早干什么去了！
0.
接下来的日子，我陪着母亲游山玩水。
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矍铄，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旅途中，我陪母亲欣赏了壮丽的山河，
品尝了各地的美食，也结识了许多有趣的朋友。
我渐渐地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也多了几分久违的笑容。
周晨晨不死心，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带着琳琳。
但她每次都被保镖无情地赶走，最后连大门都进不来了。
几次下来，她也知道我铁了心不会见她，终于消停了。
后来，我听说她到处宣扬自己是川市首富的千金，想找个有钱的富二代嫁了。
李强不愿意离婚，两个人天天在网上直播对线互骂，
互相爆料对方的黑历史，成了当地有名的「网红夫妻」。
她还和李强打起了离婚官司，闹得沸沸扬扬。
我听到这些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我正在酒店房间里陪母亲下棋，手机突然响了。
「周先生您好，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
「您女儿周晨晨一家三口煤气中毒，现在正在抢救，请您尽快赶来。」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哦，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心中毫无波澜。
我吩咐佣人老张去医院看看情况，便继续下棋。
老张回来后，绘声绘色地描述：
原来，周晨晨真的勾搭上了一个富二代。
两个人明目张胆地出轨，甚至还带着琳琳去和那个富二代约会。
李强知道后，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他积压的怨恨和绝望，最终在一个深夜爆发了。
他打开了煤气，想要一家三口同归于尽。
外孙女抢救不回来，身亡了。
周晨晨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却变成了一个痴傻儿，生活不能自理。
而李强，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刑。
老张说得唾沫横飞，我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让他安排人把周晨晨送到疗养院。
至于李强，那是他咎由自取，我懒得理会。
1.
几天后，我旅行回来。
处理完一些琐事后，我决定去疗养院看看周晨晨。
说到底，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儿，
虽然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让我寒心，但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我到的时候，周晨晨坐在病床上，
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我在她身旁坐下，她吓得缩成一团。
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团，
我把她抱在怀里，欣喜若狂，发誓要给她这辈子最好的生活。
可惜，我终究是错付了。
「爸……」她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
「爸……钱……」
她又叫了一声，伸出枯瘦的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我冷笑一声，「钱？现在你还想要钱？」
看着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就算痴傻了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贪婪。
「钱？你要钱做什么？买棺材吗？」
我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周晨晨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她瑟缩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没兴致再看下去了，嘱咐疗养院的护士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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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学习一些新的技能，比如绘画、书法、钢琴。
我甚至还参加了一个老年大学，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就在我们举杯庆祝新年到来的时候，佣人老张走了过来，
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先生，疗养院那边打电话来说，周小姐去世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哦」了一声。
「需要我去处理后事吗？」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老张点点头，退了下去。
我举起酒杯，对家人们说道：「来，我们继续喝酒！新年快乐！」
家人们纷纷举杯，笑着祝福我新年快乐。
曾经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如今梦醒了，一切回归平静。